长兴滩簧属于后滩，是流行于当地的一种民间曲艺。“文革”期间，滩簧唱词书籍被销毁，并被禁演。改革开放后，“长兴滩簧”有所恢复，并得到政府的重视，不仅为其提供表演机会，还多次举办培训班。二是稳定的演艺形式。虽然对句式有诸多要求，但也有灵活性。表演者根据需要可灵活增减“加冠”。一是具有特色的服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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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姚周巷滩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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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“长兴滩簧”
滩簧，中国传统曲艺的一个类别，清代中叶形成于江浙沪一带，有前滩与后滩之分。前滩移植昆剧剧目，将昆剧曲词加以通俗化；后滩取材于民间花鼓小戏。表演者3~11人，须为奇数，分角色自操乐器围桌坐唱。至清末民初，小型戏曲蓬勃发展，各地的滩簧也相继仿效戏曲形式，改为化妆登台演出。随着角色的增多、表演的需要，曲调、音乐逐步演变，形成各种滩簧声腔的剧种，如苏剧、甬剧、姚剧、湖剧、锡剧、沪剧等。长兴滩簧属于后滩，是流行于当地的一种民间曲艺。当地人称作“滩簧戏”或“滩簧调”，分“城东滩簧”和“城西滩簧”。“城东滩簧”主要流传于洪桥、图影等环太湖地区。“城西滩簧”主要流传于八都岕等西部山区。由于山区和水乡不同的地域特征，滩簧的调子也有所区别，但其表演形式基本相同。 “长兴滩簧”是清代最流行的曲艺表演形式。后来，因京剧、越剧、花鼓戏的冲击，“长兴滩簧”逐渐走向衰败，鲜少人学习和了解。笔者对“长兴滩簧”进行文化基因解码，旨在让更多的人认识其魅力和艺术价值，发起对“长兴滩簧”的保护和传承，并在文旅融合上做文章、想招术。一方面通过特色文化挖掘，丰厚旅游资源；另一方面，通过旅游让“长兴滩簧”得到宣传和传播。
“长兴滩簧”的起源与兴衰
“长兴滩簧”最早起源于明末，其雏形是讲故事，类似于传统的“说书”。农闲时节和节日，村民聚集在晒场、庭院听人讲故事，后来成为节庆活动的辅助内容。讲述者一般是当地的私塾先生或者乡绅，他们见多识广，还会自编故事。故事内容没有统一规定，穷秀才苦读成名、神话传说、因果相报之类的占了大部分。后来，讲述者为了增强效果，在语言上下了功夫，采用了相对固定的句式，其中“二二三”的七字句最为常见，而且最后一个字拉得特别长，使讲述富有节奏，形成了特有的风格。再后来，讲述逐步演变成了讲演，有了自由发挥的动作表演。到清初，加入了打击乐器鼓板，敲出节奏，旧称“板书”，类似于湖州的“三敲板”。清朝末期，讲演者把民间小调、祭祀、祈福时带有的那种曲调融入了讲述中，有了“说唱”的味道，伴奏乐器除了鼓板外，增加了二胡，有时还配上了三弦。至此，“长兴滩簧”由“说唱”变为一种戏曲。
“滩簧”中的“滩”指“路头戏”，“路头戏”相对于正规的舞台戏剧而言，一指场地没有“戏台子”的要求，晒场、路边、庭院等都可以成为表演场所；二指戏词灵活，表演者根据预设情节张口就来，随意发挥，只要唱着顺畅即可。“簧”是一种曲调，就像京剧中的皮黄，因此也称“滩黄”。每个地方的曲调不一样，“城东滩簧”具有典型的水乡民间小调，且和当地的“唱村”调子有一定的相似度。
19世纪60年代，原横山北张自然村出了一个民间艺人刘文山，他十分喜爱滩簧，对滩簧的表演形式进行了改良和固定，最主要的是一人主唱的同时，鼓板伴奏员参与助演，形成呼应、互动的场景，增加了可观赏性和感染力，今天的“长兴滩簧”就延续了这种形式。19世纪末期，“长兴滩簧”迎来了鼎盛时期，很多人跟着学唱，使之代代相传。
“文革”期间，滩簧唱词书籍被销毁，并被禁演。改革开放后，“长兴滩簧”有所恢复，并得到政府的重视，不仅为其提供表演机会，还多次举办培训班。但随着时代发展，生活方式改变、媒体多元化介入，加上滩簧艺人的老龄化，保护和传承这一地方戏曲已经成为当前一大难题。
“长兴滩簧”的艺术特征
“长兴滩簧”在发展过程中，逐渐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，它通过唱腔、鼓板、演奏等艺术形式展现。
一是独特的伴奏方式。“长兴滩簧”采用二胡、鼓板、小锣（三角架放置）等伴奏乐器。说它独特是因为鼓板、小锣放置的位置很特别。一般的戏曲表演都设有专门的伴奏区域，位居舞台一角。而“长兴滩簧”的鼓板架通常放在舞台中央，伴奏者也是表演者。有的滩簧戏，鼓板师直接参与演唱，与主角形成对唱；有的鼓板师虽没有唱词，但以肢体语言和主角互动交流，有时旁边拉二胡的也会接唱几句。这种独特的形式，弥补了场子小、演员少带来的单调。由于鼓板、小锣的伴奏，使滩簧的节奏感很强，拖音和停顿很有规律，倒也具备戏剧有板有眼的规范要素。
二是稳定的演艺形式。尽管属于“路头戏”，形式不受拘泥，对于技艺娴熟的艺人来说，可以游刃有余地把握，但也有很多规矩，不能随心所欲。首先是曲调，“长兴滩簧”有固定的曲调，由于同处环太湖区域，所以，诞生于横山的滩簧其总体风格和湖剧、湖州三跳有些相似。滩簧的曲调丰富，曲体结构可长可短，能伸能缩。唱腔舒展与繁促相间，而且常有念唱结合。演唱风格柔婉，音韵中和，接近口语，通俗易懂，乡土气息浓郁。“长兴滩簧”采用了清唱和二胡伴奏相结合的方式演绎。清唱时，仅有鼓板打节奏，遇到长音时，二胡切入，并紧跟着奏出间奏。间奏的曲谱基本固定，接唱前有十分明显的提示音，但很容易接唱，确保了演唱和伴奏的无痕相融。其次是表演人数，“长兴滩簧”的表演人数为单数，少至3人，多到9~13人。当地摊簧还有文武戏之分，其中武戏需有一定的武术技巧。
三是简单的行当角色。作为休闲时的说唱曲艺，“长兴滩簧”的行当角色及扮相造型极为简略，行当分“旦堂”“花脸”两色。“旦堂”：艺人称为“马四”，仅有简略的包头及红、绿小衣小裤，扮演市井妇女。“花脸”：艺人称为“车盘”，大都头戴秋帽，身穿长衫，鼻涂粉块，扮演穷儒、秀才，若扮演村夫市贩，即将长衫下摆塞起，以代短装。由于行当简略，表演中大多是“一花一旦”呈现，因此有“对子戏”之称。虽为“对子戏”，但所表现的剧目却有大本头、大段子和小段子之分。大本头指故事情节曲折，剧本长，需要分多天连续演唱。大本头最能吸引观众，表演者往往在最精彩处打住，这种吊胃口的方式，使听上瘾的人天天会去。能演大本头的艺人，技艺相对较高，表演中需要一人多角，文武兼备，所有伴奏者都要参与演出。小段子相对情节不复杂，一次就能演完，行当角色也简单。大段子介于两者中间。行当角色的简单，提高了滩簧的普及度。据当地老人介绍，20世纪初，长兴环太湖地区能够演唱滩簧的不少于100人，单单小沉渎就有30多人唱过。
四是整齐的唱词句法。“长兴摊簧”唱词虽不刻板，但也有一定的规范。文词结构以“二二三”的七字句为主，偶尔穿插“三四三”“三三四”的十字句式。一般来说，整篇唱词的句数为偶数，“好事成双”“成双富贵”的吉祥语在滩簧中得到体现。 为了增强语言效果，滩簧唱词中常加地方衬词，使其更口语化，更具有乡土气息。虽然对句式有诸多要求，但也有灵活性。表演者根据需要可灵活增减“加冠”。句数多少无限制，成双即可。当唱词与曲调不一致时，常用重复句子来处理。这种文词上下句的“无定”与唱腔曲调的上下句“有定”相合，产生了许多变化。表演者在了解自己所饰演角色的生平事迹、家庭背景等情况后，根据一定的“赋文”自编唱词，如行路赋、梳妆赋、烧香赋等。表演者还根据角色选择所需的韵脚，如开来韵、根清韵、叽气韵、铜钟韵等，两种韵脚需根据剧情、男女角色等相互连接。演唱语言为长兴方言，通俗淳朴。
“长兴滩簧”的文化元素分析
从文化基因解码“四要素”要求来审视“长兴滩簧”，我们可以作如下描述。
先讲物质要素。一是具有特色的服装。男角以传统长衫服饰为主，女角红、绿小衣小裤为主。只要看到这种装束的人，走在村口田头，人们就知道唱滩簧的来了。与剧场演出不同，不需要到化妆间化妆，表演者出门前就换好衣服，一路上就像打广告：今天有滩簧戏了。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，时间允许的话故意打着小锣在村里绕几个圈。二是伴奏用的乐器。胡琴、二胡、小锣等。一般唱大戏的伴奏器乐还要多，就是当地最简单的喜庆锣鼓，也必须具有铜鼓、大锣、铙钹等。三是简约的戏场子。平常的小演出直接在一个晒场的中间一站就开始了。大的节日演出通常在晒场上搭建戏台，村民会拿出自己家的掼谷桶、门板、扶杠、蚕具等器具来搭台。搭台的人工不用招呼，大家会抢着上，几分钟就能完成。
再说精神要素。一是承载了民族精神和传统文化。从表演的内容上看，“长兴滩簧”讲述的是正能量故事。最多的是劝人为善，因果相报。落难公子考状元、做好事赢得好运气等常常出现在滩簧戏文中。就是反映历史爱情题材为主的剧本，如《卖青炭》《庵堂相会》《陆杨成卖老婆》《叶香盗印》《秦香莲》等剧目，也融进了鞭笞邪恶、声张正义、教化百姓的元素。传统文化中“孝敬”“善待”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内容。二是蕴含着美好生活的向往。“长兴滩簧”常常在丰收后、节庆时上演。人们在丰收之际，以这一形式集会，感恩自然、感恩社会，祈求平安、接财纳福。尽管旧时生活艰难，但依然体现出对生活的热爱，对自然的尊重。三是体现出浓浓的乡情。查阅了关于“长兴滩簧”的大量资料，没有发现演出者能够获取多少报酬。据当地老人回忆说，看滩簧戏从来不用出钱。表演者大多是无私奉献。即使有一点报酬，也是当地大户拿出钱物送给艺人的。一年中只有元宵节演出时，会有村民带上一对团子、糕点之类的放到艺人的布袋中。而搭台、摆场子时，义务搭台的村民抢着干，需要什么物件，都会到家里去拿，有时会把自己家的门板都卸下来。可以说滩簧，在短时间内拉近了大户和贫民之间的距离，浓厚了那种乡情。
接着说符号要素。“长兴滩簧”使用长兴方言，充满乡土味，这种语言符号使“长兴滩簧”有了辨识度。地方小调和日常生活中民俗仪式上特有的声调融合而成的唱腔，夸张和诙谐的姿态，以及那种入情入境的表情，共同构成了滩簧的特殊符号，再加上滩簧表演中，表演者兼伴奏者的特色画面，这些符号足以让“长兴滩簧”区别于其他地方的说唱曲艺。
最后讲规范要素。无论是剧本内容，还是语句设计，“长兴滩簧”都有一定的规范。这些规范无形之中影响着人们的行为。例如，具有正能量的神话传说、有启发意义的历史故事、尊老爱幼的民间故事以及创编出来的讽刺故事，对规范人的言行具有影响和熏陶作用，在缺乏教化手段的那个时代，成为了人们的精神食粮。
“长兴滩簧”的利用价值
一是具有一定的语言学研究价值。保留的早期小戏剧目，具有很高的民间口头文学价值。透过音乐上有大量明清时期的当地民歌小调，可以领略到当时的民间艺术风采和风土人情。
二是具有研究地方语言和风俗的价值。“长兴滩簧”运用的唱词是长兴方言，在演出时，还运用了许多长兴的地方词汇，幽默风趣，巧句连连，富有当地民间生活中的风俗情趣，因而能得到当地观众的喜爱。这对研究地方曲艺与地方语言及风俗具有一定的价值。
三是具有推陈出新的创新价值。“长兴滩簧”组建人员少，题材接近生活，就地取材，自编自演，而且唱词为地方方言，具有较优的地缘文化，只要从演唱题材、演奏器材、表演艺术上推陈出新，仍能成为当地群众喜爱的曲艺，甚至可以成为当地的文化名片。
四是具有研究江南吴越地区的民间戏曲的独特价值。“长兴滩簧”虽受太湖流域周边省市滩簧的影响较多，但流行区域较窄，其曲艺形成的地方环境、人文习俗、语言习惯等都无不烙上长兴环太湖边农村的印迹，如深入透析，其中就能看到地方曲艺形成的轨迹。
编辑：张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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